一名18歲槍手14日下午在美國紐約州水牛城一家連鎖超市，開槍射殺10人並槍傷另外3人後，向警方投降。有關當局表示，他們將朝仇恨犯罪以及出於種族動機的暴力極端主義，調查這起大規模槍擊事件。

美國總統拜登與第一夫人吉兒事後赴槍擊現場悼念死傷者，拜登說：「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顯而易見，就是恐怖主義，本土恐怖主義」、「白人至上是毒藥，在我們的政治體制內流竄。我們得盡可能清楚且強烈表明，白人至上的意識形態在美國沒有立足之地」、「仇恨和恐懼被這些偽裝的愛國者給予了太多的氧氣。現在是時候了，為了所有族裔的人們，每個人應站出來表態拒絕白人至上主義」。

當然為何一個18歲的年輕人會有那麼多的仇恨和妄想，以致犯下滔天大罪，這有賴於警方的詳細調查，但可以想見的，很多人會說無所不在的社交媒體都要負起一部分的責任，紐約州州長就說「社交媒體上的仇恨言論已成為一種不受控制的病毒，任由其傳播。」

州長呼籲社交媒體平台要採取更多措施來監控暴力和種族主義內容，避免由於缺乏監控而可能導致的嚴重情況和後果。「我希望他們（社交媒體的CEO們）坐在房間裡，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們已經盡一切可能來確保在內容上到平台的那一刻就開始監控它，如果不是那樣，我要追究你們的責任。所以向我證明，你們已經做到山窮水盡了」。

但控制內容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州長怪罪社交媒體只是政治人物在找代罪羔羊，典型的推卸責任的嘗試，將一件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因為這牽涉到人民非常重視的言論自由的問題，尤其在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特別明列保障言論自由。

有一派主張社交媒體應該盡量刪除那些有害的仇恨言論，另一派當然主張盡量保留，而且美國各州會制定不同程度的法律來要求這些社交媒體公司，這讓社交媒體左右為難，順得姑來失嫂意，很難兩全其美。

還有大家往往嚴重低估所涉及的規模問題，以臉書全球有二十億的用戶，它如何監控所有公開或私人討論的論壇中的有關仇恨或暴力的言論。而且人工智慧目前也沒有可靠的方法來確定其中那些「只是說說」，那些（總體而言還是一小部分）實際上可能會導致暴力行為。如果嚴格監控可能造成「狼來了」的效果，而無法集中精力於真正危險的內容。

當然這並不是要為社交媒體開脫，而是社交媒體應該將矛頭對準那些所謂的網紅或是關鍵人物（KOL：Key Opinion Leaders），例如福斯新聞的名嘴卡爾森（Tucker Carlson）之類，他曾在去年4月的節目上說民主黨正試圖讓「第三世界的新國民、也是更加順從的選民，取代現在的選民們。」但這些網紅卻是社交媒體流量的保證，封鎖他們可能不是一個好的生意經，所以也是兩難。

除非政府完全關閉社交媒體回到只有電視和報紙的時代，否則網路上這種虛假消息和煽動性內容很難完全根除，與其在這方面浪費力氣，政府應該致力於彌平各方面的「落差」（Divide）。當社會各方面都存在很多「沒有」（Have not）的人群時，社會炸彈就隨時會爆發。

（作者為國立台北商業大學教授）